中国戏曲学院院长  杜长胜

新中国的戏曲教育成绩巨大，为戏曲艺术的传承、繁荣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60年来，戏曲教育形成了发达的戏曲教育体系，培养了数以万计的戏曲艺术人才，为戏曲艺术的发展和宣传、推广传统文化及促进中外文化交流作出了积极贡献。需要注意的是，戏曲教育还面临着复杂的问题：规模在逐渐缩小，生源萎缩、质量下降，教育成本大幅提高、经费困难，师资队伍需要进一步建设，教学基本设施尚不健全，学生舞台实践机会偏少，地方政府对戏曲教育的支持还需提高，戏曲院校需要进一步改革和建设等。政府及相关部门要提高认识，认真研究，分析产生问题的原因，制定有效措施，在尊重戏曲教育的特殊规律前提下，加强领导，加大经费支持力度，鼓励戏曲院校开展多种形式的戏曲教育。

根据戏曲教育面临的问题，我们对全国23所戏曲院校开展了调查研究，摸清了当前戏曲教育的基本现状，现结合多年来从事戏曲教育的实践和思考，对改进戏曲教育、拓展办学思路、提高教育质量，加强新时期戏曲人才培养，提出以下若干建议。

提高认识，增强紧迫感，加强政府对戏曲艺术的保护和发展，对戏曲教育事业的扶持

政府要从弘扬和培养民族精神出发，继承和发展民族优秀文化，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文化需求，从推进中国文化现代化、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内在需要的战略高度，扶持中华戏曲文化的发展，扶持戏曲教育、戏曲专门人才的培养工作。这个战略的重要性，是由戏曲文化在整个中华民族传统艺术文化中独特的作用和地位所决定的。诚如戏曲理论学者廖奔所述——由中国传统审美文化孕育出的中国戏曲，作为唯一一个有着数千年史前史、800年兴衰史、300多个声腔剧种和5万个剧目累积，覆盖中华大地城市乡村和十几亿民众，生生不息繁衍至今而顺势长入现代社会的戏曲舞台艺术，有着丰厚的中华民族文化内涵，其数以万计的戏曲剧目，浓缩了中华古代社会的政治史，折射出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性格，承载着中华民族许多优秀的精神。我们的政府应该更加自觉、更加有效地承担起保护和发展中华戏曲文化的历史重任，包括扶持戏曲教育、培养戏曲后继人才的责任。

自中央提出弘扬民族文化、振奋民族精神的号召以来，各级政府对包括戏曲在内的民族文化加大了扶持力度：自国务院于2005年发出《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后，一大批戏曲剧种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对保护、传承和发展戏曲艺术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同时，应当看到，无论传承还是发展，都离不开人才，而人才的培养，又离不开教育。因此，办好戏曲教育、培养优秀人才，是繁荣戏曲艺术、弘扬民族文化的百年大计，也是建设文化强国、建设精神文明的题中应有之义。各级政府和文化、教育主管部门，应当结合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和艺术发展规划，加大政府投入，将非遗人才培养经费纳入财政支出预算，确保戏曲教育事业稳定健康地发展。不能将扶持戏曲教育仅仅停留在文件上、口头上，而要落实到行动上，落实到具体措施之中。

针对新时期戏曲艺术保护发展、戏曲人才培养面临的新问题、新情况，应采取特殊的专门政策

鉴于戏曲文化在中国民众中的影响和社会各方面的独特作用和地位，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及各级政府特别重视戏曲艺术的继承和发展、戏曲剧团管理、戏曲教育、戏曲人才队伍建设等工作。这种从上到下，从政府到民间社会团体层层对戏曲这样一个艺术形式、艺术门类的重视，在世界文化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据文化部编印的《文化工作文件资料汇编（1949—1980）》和中国艺术研究院戏研所与吉林省戏剧评论室选编的《戏剧工作文献资料汇编》显示，从1949年10月至1966年8月，我国党和国家领导人及中央宣传、文化方面负责人发布的，专门针对有关戏曲工作的指示、法规、文件、批示、题词、讲话、文稿、《人民日报》社论等总计超过120件。这是其他任何一个艺术形式、艺术门类从未得到过的殊荣。这一现象至少透露出两个方面的重要信息：一是党和政府对戏曲工作的高度重视；二是说明戏曲艺术文化在当时中国社会精神文化生活中的独特作用和特殊地位。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影响，文化多样性、文化多元化的影响，中国戏曲的式微和衰落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甚至早在20年前就有人预言它注定要灭亡。但中国的戏曲不会灭亡。无论中国的戏曲在目前的文化市场竞争中多么的不景气，但中华戏曲文化与中华民族的精神、文化、审美、心理、道德等方面的血肉联系不会割断。中国戏曲文化仍然是培养新时期民族精神，建设社会主义新文化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宝贵资源，仍将发挥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目前全国拥有6800个以上的民间戏曲职业剧团的事实即是很好的证明。因此，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战略高度，继承中华戏曲的优秀遗产，有效地保护和发展戏曲文化，培养戏曲文化的后继人才，仍然是我们党和政府的责任。目前尤其需要特殊的政策支持，就此而言，政府文化主管部门，应该针对目前的现实情况，有针对性地对中国戏曲文化的继承、保护与发展，对戏曲教育、戏曲人才培养，制定相关的对策、政策和措施，比如研究制定《促进中国戏曲文化保护与发展行动计划》，即是一个可行的措施。

《促进中国戏曲文化保护与发展行动计划》内容主要应包括：（1）战略意义及目标任务、工作方针。（2）各级政府及主管部门应承担的责任。（3）财政及必备的基础设施、设备保障机制。（4）促进有利于艺术生产力发展的戏曲管理体制改革。（5）鼓励和支持民营戏曲剧团措施。（6）对有成就、有贡献的戏曲艺人、专门人才的鼓励、支持、保护相关政策。（7）将现有中国京剧、昆曲基金会整合，由国家设立中国戏曲保护与发展基金。（8）对戏曲遗产保护与利用的特殊政策措施。（9）对成就突出的中国戏曲创作与理论研究成果和人员奖励机制。（10）扶持戏曲教育及戏曲院校的政策机制。（11）对戏曲人才培养规划和戏曲教育师资培训规划，设立国家级和省级两级戏曲人才培养基地。（12）深化戏曲艺术进校园、进课堂、进社区活动。（13）鼓励民间、剧团、院校多种形式举办戏曲教育，培养戏曲人才的政策。

稳定戏曲教育规模，完善戏曲教育格局，提高戏曲教育质量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我国设置戏曲专业的学校有60多所，其中20所左右为大专性质的艺术职业学院，其余为中专或附中，主要培养戏曲表演和音乐伴奏人才。本科和大专除培养表演和伴奏人才外，还培养编剧、导演、作曲、舞美设计、教育、研究等方面的人才。中国戏曲学院作为全国戏曲教育的最高学府，从1995年起招收硕士研究生，已有14届硕士研究生毕业，并成功地举办了4届中国京剧优秀青年演员研究生班。从目前戏曲教育的规模来看，基本上与我国戏曲事业发展和文化市场的需求相适应。但需指出的是，部分学校为了维持生计，增加收入，盲目扩招；或者在条件不具备时，仓促上马，将中专升格为大专。鉴于在短时期内戏曲还难于走出困境，因此戏曲教育的规模不宜扩大，而应集中财力、物力办好已有的学校，在提高质量上下功夫。还可考虑在全国范围内筛选办学条件好、师资力量强、成材率高的院校，建立有代表性、权威性的人才培养基地，以起到示范和引领作用。

艺术教育要从低龄起步，从娃娃抓起，但是多年来，音乐演奏与舞蹈等同样需要“幼功”的艺术门类，在各地已经有数量不等的课内外培训班，一些幼儿园和小学还专门开设类似课程，然而无论城市还是农村，仍然有很多有志于学习戏曲表演的适龄儿童，找不到可以接受较正规的戏曲启蒙教育的机构。建议由政府主导，与低幼教育单位协商，建立正规的戏曲教育启蒙机构。让学生在接受戏曲教育的适宜年龄起步，是培养潜在优秀生源，保证戏曲表演技艺传承的重要一环。

目前我国的戏剧戏曲学博士点比较少。这些博士点有的以文本研究为主，有的以话剧和外国戏剧研究为主，有的以当代戏剧为重点，有的偏于现代传媒研究。而对民族戏剧和传统戏剧的专门研究，则相对薄弱。中国戏曲学院以传承民族传统戏剧为己任，汇聚了包括理论人才在内的众多戏曲名家，在戏曲艺术学方面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理论成果，并培养了10多届硕士研究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目前申报戏剧戏曲学博士点的条件已经成熟，希望早日获得批准。可以设想，戏曲教育的格局，由低幼儿和小学阶段的戏曲启蒙教育到中专，到大专到本科，到硕士到博士，形成完善的人才培养格局，将为社会培养不同层次的戏曲人才，以满足不同的需要。

加强戏曲教育经费保障制度建设

戏曲教育是特殊的艺术教育，要把戏曲教育纳入当地的发展规划，形成制度性的经费投入倾斜制度，不因个别人的喜好和岗位改变而改变。艺术院校经费来源的主渠道是财（财政拨款）、税（免税）、费（学费、杂费）。潜在的经费来源渠道是社（社会捐赠）、基（基金会）、产（校产）。要管好、用好这些经费。

各地戏校和艺校的教学基本设施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缺乏问题，要调动政府、社会、办学单位诸方面的积极性，应采取政府拨款、社会资助的办法解决。目前不少戏校缺乏必需的排演场和剧场，严重影响学生的艺术实践；校外实习演出也是困难重重。不解决学生艺术实践机会少的问题，教育质量就难以提高。调研的20多个艺术院校中，很多学校都远离市区，不利于学生的艺术实践和艺术观摩。这些只能靠政府择机统筹解决。

对戏曲的扶持工作，要从治标向治本转化，首先就是看人才培养、人才成长的条件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这不光指学校，也包括剧院、剧团。现在有的艺校的戏曲专业生源很成问题，国家应有特殊政策加以保证，对有志于戏曲表演专业的学生（可造之才）应给予经费上的支持和奖励，如实行不收费、提供食宿的优惠助学条件等。

从2009年起，国家已经规定中国戏曲学院本科层次的戏曲表演和音乐伴奏专业学生免除学费，希望这种做法推广开来，在全国免除戏曲表演和音乐伴奏大专、中专学生的学费，形成传统戏曲传承人才培养的制度性保障机制。

探索戏曲职业专门人才训练模式，保送推荐优秀生

就全世界来说，高等学校的戏剧教育有两大模式，一是通识课和专业课大致上平分秋色的通识教育模式，二是专业课大大超过通识课的职业训练模式。戏曲表演及伴奏等相关专业被定位为精英式职业训练模式，学生接受专业教育周期较长，通常需要6至10年，10岁左右就得开始专业学习。一般来说，前六七年的教育是基础，要全面学习唱、念、做、打和手、眼、身、法、步等戏曲表演的“四功五法”，不仅要日复一日、长期不懈进行基本功训练，还要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和理论，学习文化基础知识。既要参加舞台表演实践，又要保证休息，还要兼顾其他的活动，很难做到。既想让学生学会出色的控制身体的能力，又想让学生和普通学校的学生一样具有较好的文化基础，事实证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兼顾专业训练和文化学习，正可谓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体育界培养高水平运动员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专业训练和文化知识学习难以兼顾。体育健儿大都是为祖国争金夺银后再继续学习文化、攻读学位，使我国逐渐从体育大国走向体育强国。这种专业优先的原则和成功做法，对戏曲教育来说可以借鉴。戏曲教育中的特殊专业，如戏曲表演、戏曲伴奏，确实是世所公认的优秀者，在比赛中获得了一定名次，通过权威机构的客观公正选拔的学生，可以先专业后文化，推荐保送读大学。

尊重戏曲人才培养特殊规律，允许其拥有特殊的学制、课程安排及教学模式

为了符合公共教育的统一规范，目前培养戏曲表演演奏人才的专门学校——无论大学还是中专，都只能遵循统一的学制，而这样的学制并不完全符合戏曲表演、演奏人才培养的特殊规律。面对千篇一律的3年或4年的学制，艺术院校人才培养的特殊性得不到重视与尊重，因材施教，为戏曲表演与演奏这类需要接受高度复杂与专门技术训练的人才培养制定针对性的方案和计划，更无从谈起。具体到培养细节上的矛盾尤其突出，戏曲基本功训练应该不间断地贯穿在学生整个学习过程中。“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仅是让学生的身体经常接受极限训练从而提升素质，也是由于功法训练不能因季节变换而突然中止。现行教育制度中寒假、暑假的制度，对普通教育非常合理，但与戏曲表演、演奏人才应遵循的教育规律相悖。长时间放假离校，演员职业培养这种特殊教育的连续性根本无法得到保证，学生退功是必然的结果。不采用适宜的学制或学期设计，戏曲表演与演奏人才培养的效率就难以真正提高。鉴于此，应该在调研的基础上探讨、制定特殊专业的学期和学制。

传统科班虽然培养方式各异，但是千百年来，经过许多有丰富实践经验的行家摸索，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学流程，尤其是直接从经典剧目表演的技术模仿入手，通过剧目习演由浅入深地提高技艺水平，尽可能早地让学生进入面向公众的商业性演出实践，也是重要的辅助性教学手段。这些都是一代又一代戏曲表演、演奏人才脱颖而出的根本所在。

长期以来，我们简单化地以通才教育的模式实施并规范艺术教育，将国家对一般公共教育的普遍要求强加于艺术人才培养这种特殊教育上。如课程安排上，过多注意这些专门人才成长过程中所需的非专业课程，而没有为专业教育腾出足够多的时间与空间。目前，从中专到大学，戏曲表演、演奏专业的学生都需要用1/3的时间学习外语、历史等多门规定的公共课程，达到标准才能取得毕业文凭。诚然，教育主管部门仅仅就公共课程提出修习课时以及考试标准等方面的刚性要求，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教育主管部门将专业评价的空间留给院校自身的思路。要求专业人才拥有现代社会人必须掌握的基础文化知识，也并无大错，但公共课程数量过多，而且缺乏弹性，在一定程度上挤占了学生在校内本应用于专业学习训练的时间，冲击了专业领域的学习与训练，这确实已经成为几乎所有艺术、体育以及更多类似的专科院校都为之苦恼的难题；再加上寒、暑假的间隔，学生在专业学习方面花费的时间严重不足等问题，已经到了不能不正视的地步。戏曲专业学生的专业课和文化课的时间分配应采取适合戏曲艺术人才成长的特殊方法，而不应一刀切。在专业课和文化课的设置上，应当允许不同的探索和实践，学校应当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以中国戏曲学院为首的戏曲院校都在探索怎样把戏曲教育的特殊规律和现代的教育体制结合起来，怎样发挥现代教育体制的长处，才能更加有效地培养戏曲人才，尤其是戏曲表演人才。但是到目前为止这种探索还在进行中。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和现代教育体系结合较好的戏曲人才培养方式，也就是说原来口传心授式的培养，到现在看来仍然是戏曲人才培养不可缺少的方式。现代教育体系就像工业流水线，它能生产出标准化的产品，生产效率很高。但是现代化的工业体系也有致命的问题：每件产品整齐划一。而艺术是有个性的，原来手工作坊式的培养模式看起来很不规范、很随意、效率低，但恰恰可能是培养天才的土壤，因为它使得每个人的个性和潜能得以充分发挥。传统戏曲人才培养模式可以根据现代教育的规律加以改进，但是我们应该看到，片面强调规范性教育对戏曲教育而言有不合适的地方。如何在现代教育体制的规范下，突出戏曲人才的个性特点，真正做到因材施教，充分发挥每个学生不同的特长和潜能，不仅需要教师的慧眼，还需要必要的制度保障，需要允许进行不同的探索和实践。

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妥善解决师资队伍青黄不接难以为继问题

戏曲专业教师队伍总体情况是年龄结构、职称结构、专业结构都不同程度地存在问题。年龄大的教师业务强，但因年龄原因将相继退休，若不及早做准备，教师青黄不接将会影响到戏曲教育的发展；中年教师则是缺行断档现象严重；年轻教师数量多，业务能力、敬业精神、专业水平则有待进一步加强和提高。舞台出彩、会教书而又愿意专业从事戏曲教育的演员转为教师遇到了政策瓶颈：一级、二级演员，舞台上出彩，讲台上出色，本人愿意到艺校教学，艺校欢迎，但按一般政策一套，不行。学历不达标就没有教师资格证，当不成教师。

从事戏曲教育的人员职称晋升困难，各地各校的戏曲教师队伍过去、现在乃至将来都存在着突出的问题。国家不让异地办学，在当地只能获取戏曲专业以外的学历，与中国戏曲学院联合办学是很多戏曲院校的强烈愿望，希望能够特事特办，解决戏曲专业教师的职称、学历问题。《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社会发展规划纲要》中提出：“建立统一的中小学教师职务（职称）系列，在中小学设置正高级职务（职称）。探索在职业院校设置正高级教师职务（职称）。”建议尽快落实这一规划，为中专和职业院校的戏曲专业教师的职称晋升提供制度保证。同时，应参照《教师法》的有关规定，确保戏曲（艺术）学校教师的平均工资不低于同级公务员工资的水平，为教师创造较好的生活条件和工作环境。对于名师名家应给予优厚待遇。

目前，不少戏曲剧种确定了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应当创造条件，吸引和欢迎他们投身戏曲教育，让他们更好地发挥其独特的作用。这也是加强师资队伍建设的重要资源和有利时机，不可错过。

鼓励和支持社会力量和多种形式兴办戏曲教育

目前的戏曲院校基本上是由国家财政拨款的公立学校，在这次调研中，我们发现一些地方由个人出资或企业资助的民办艺校也在兴起，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值得注意。河南的虎美玲、王希玲、谷秀荣，四川的刘萍、于开源等人相继开办艺术学校，培养了一批戏曲艺术人才，得到了社会的高度认同。这些名演员在戏曲表演领域都曾获得过世人认可的成就。从舞台转到讲台，要建功立业、延续辉煌，表明了他们对戏曲教育事业的坚守和挚爱。

除民办艺校外，剧团和艺校联合办学的方式也很有成效，值得总结和推广。如1999年，北京曲剧团和中国戏曲学院联合办学，招收22名本科生，第二年又招了3个插班生。入学后，学生的文化课与艺术公共课由学校负责，唱腔、台词、表演等专业课由剧团负责。2008年，北京曲剧团再次与中国戏曲学院携手，举办第二届北京曲剧本科班，招收25人，有216人报名，其中剧团自主面试的占80%以上，剧团得到了需要的人才，就业率在95％以上。学生高兴，而且学有所用。1999级学员毕业一回团就在不同剧目中担任主要角色，如新老演员组合演出的《四世同堂》、《正红旗下》、《烟壶》等剧目。如果没有这些联合培养的学生，这些戏根本无法完成，《正红旗下》更不可能获得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提名奖以及第五届北京市文学艺术奖。2008年5月中下旬，北京曲剧团排练公演的《北京人》影响很大，这是曹禺先生创作的戏剧《北京人》的第一个戏曲版本，主要角色全部由1999级本科班毕业的学员担纲。各地的其他院校戏曲专业也有艺术院校和戏曲院团联合办学的成功实践，希望有关部门在调研、规范的基础上，支持艺术院校和戏曲院团联合办学的举措。

进一步开展戏曲进校园、进社区活动，在全社会形成了解和热爱民族艺术的风尚

2008年教育部提出京剧和戏曲进校园、进中小学课堂的倡议，并在10个省市开展试点工作。同时，在高等学校开设戏曲鉴赏课，作为学生的必修课之一。这标志着戏曲教育已成为大中小学美育教育和素质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对学生的价值观念和审美品格必将产生积极影响。同时也为戏曲培养了潜在观众。各戏曲院校也相继开展了戏曲进校园活动，并与一些学校建立了合作关系。建议及时总结这方面的成功经验，加以推广，在全社会形成了解戏曲、热爱戏曲的风尚和氛围。这对于增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大有裨益，可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有关的政府部门对这项工作应继续大力支持，及时总结、大力推广、持续坚持。

（本版图片由王梓丞 摄）